Alam

初恋是怎样的一束光
嗨，近来安好？这封可能你这辈子都收不到，但是，为了过好这个圣诞，我还是完成了之前约定的仪式。
算算我们都认识六年了，但遗憾的是，没熬过七年之痒的我们真的失去了爱情。
初一时，我挤到公告栏下看分班。你对旁边的男生惊呼，哇，我们班有两个重名的，都叫王维。本来看到自己和另一个叫王维的男生分到一个班就不开心，心里默默地画圈圈埋怨着教务处老师编排班级不尽心，你又多了这么一句，心里超级不爽，抬头大声对你说，“没见过重名啊，有什么稀奇的？我就是王维，新同学。”
哦，想不到你一脸诧异，“没有啊，重名嘛，正常，我就认你一个王维。”喧嚣的公告栏，九月的阳光，和你的孩子气的那句话，记在了我的脑海。虽然我当时很想拆穿违心的你，九年义务教育，你唐诗白学了，但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一样，顿时缄默。
后来，我和杨起，也就是那天站在你旁边的那个男生，成了同桌，杨起是一个很文静的男生，喜欢物理，为此我崇拜了他好久。因为杨起和我是同桌，你随时过来烦他，也烦到了我，久而久之，我们关系也渐渐近了，有好吃的你会带双分过来，十三岁，正是发育的时期，你，我，杨起都开始长高，然而，上天特别的偏爱你吧，你的个子远比我和杨起高出一大截。也许正是身高优势，你进了体训队，练习跳高，跳远，体育老师很看好你，从初一就开始希望你能以特长生的身份进重点高中。时间滴答滴答地走，没完没了的试卷，习题，课程，交织在十三四岁的酸甜苦辣咸的年华里，期间，杨起恋爱了，沉默的傻小子居然有女生追她，届时，愉快的三人行变成了两人游，那时的你，居然漫不经心地说，“啊，我也好想谈恋爱啊。”
“得了吧”，我冲他瘪嘴，“舒琳琳，8班的班花不正是合适人选吗？”
突然间，你认真起来，“那你觉得怎样才算得上合适呢？”
“男才女貌？郎情妾意？哎，我又没有谈过，我怎么知道，你就该去问问杨起……”
“那你说我和那个舒之间合适？”突然间，你的声音变的尖锐突兀，“她长得好看，我有才就合适吗，另外，我的才在哪里？无论怎么学，物理永远没有那样杨起缜密的逻辑，她喜欢我又如何，我对她有没有情。”
“哎呀，没有就没有吧，你怎么就把自己说的无所是处了呢，”我哈哈打圆场，“毕竟咱们F同学体育超级棒对不对，那我不是更可怜，要物理没物理（好成绩），体育跑步连咱们班最胖的圆圆都跑不过。”
“所以你就不觉得自己会有合适的人，然后在一起？”圆场有成效，但是我被问得不知所措，尴尬地说，“对呀，我妈不让我初中谈恋爱，她说要不给我剃光头。”
“哟，我们维哥会害怕出家为尼？”你说话变得轻松了很多，我也松了一口气。“其实，我爸也说让我出家当和尚的。”噗嗤，我们两一起笑出了声，那时候我们简单得如白纸，并不明白，父母压根不想自家孩子出家。
后来，我再也不敢和你提及8班班花的事，但是，缘分，不会被任何阻拦。秋高气爽，风和日丽，运动田径场上，看似天时地利，但是人和这个问题，它不具备，所有的所有都是没戏。运动会田径场上，舍你其谁，男子组跳高跳远，你都拿到了第一，当你参加完决赛，浑身解数地朝我们走来，中途被舒琳琳拦了下来，“F，恭喜你，这瓶水，送给你。”班花就是班花，站在那里，一副娇羞的样子，也可以美成画。当时，杨起和我抱着让你好事成双的态度，立即走上前去瞎起哄，你为了不让班花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，还是接过去了，但是你说：“谢谢，以后就别破费了，家长挣钱都不容易。”
那时候的我，真的特别直接，傻傻地大声笑道：“哟，这么早就开始为伯父省钱了？”
“维哥别闹，注意你的言辞”，说完便生气地走了，哎，本来我是好心，希望你也可以脱单，倒成了你拒绝舒琳琳的理由，天呐，我想钻进土里。
杨起看了看我，把我们给你准备水交给了我，我摇了摇头，感觉自己闯了大货，不知不觉之间就把水给喝完了。
喝完那么多水，自然想上厕所。鉴于操场的厕所总是人满为患，机智的我跑到了教学楼，然而在门口就听到了令人心疼的哭声，哎呀，瞬间不敢进去。“哎呀……，不哭啦，不哭了，那个F有什么好的嘛，还有那个王维，完全就是故意的吧……”还用猜吗？舒琳琳在厕所里哭成了泪人，尴尬的我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，安慰她的女生走了出来，“咦，你怎在这，还嫌琳琳不够难过吗？”
太过于尴尬，我不知道说什么好，“操场那边人太多了，过来上厕所而已，那个，漂亮的舒琳琳同学，别生气嘛，主要是F他妈说他要是恋爱了，就让他出家，这小子被吓坏了。”
噗嗤，刚才哭成泪人的舒琳琳破涕为笑，“没事了，我懂的。”说完，她便和女伴一块走了。
那时候我觉得生活中时应该给所有的人都有一个机会幻想，毕竟那样的人生会更加有希望。
“我说你，没事的时候老爱瞎起哄干嘛”，果然还是被你数落了一番，“你知不知道，你不应该牵涉我的私事，特别是这种场合，更不应该起哄。”
我还是厚脸皮说：“哎呀，人家女孩子都这么主动，而你还不给人家一个机会。”
“那你和人家谈呗？我说你念书的时候不好好念书，成天脑子里瞎想些什么？是朋友该站在哪一边，分不清吗？”你有点怒意。
“我还不是为你好。”
“够了，你真的好烦。”
“凭什么就只说我，那你为什么不说杨起他也在起哄好不好”，泪水被涌出来了，一发不可收拾，你慌了神，看着我在你面前哭，霎时手足无措，居然抱着我，像电视剧里那样，很霸气的，“好了，不哭，我错了，好不好。”
那时我也是真的生气了吧，猛地推开你，“走开，我不想再理你！”
也许当时真的太过在乎你眼中的我，以至于难过得很用心。
也许当时真的太过用心的难过，以至于伤口很久都无法愈合。
后来，你用各种方式向我道歉，我都没有原谅你，后来，渐渐你不再找我道歉了。直到有一天，你剃了光头来学校。那是一种高能预警，你那突兀的光头，不停地告诉我，你恋爱了，无论我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，你都是有喜欢的人了。我们的三人行彻底告一段落。
还好，我难过的时候，有初三的倒计时陪我。虽然，我们学校的升学率高，但是升入重点高中仍然是未知数，于是理科不好的我开始一路狂追，因为我明白，我要是再不努力，真的就不可以和你和杨起在一起了。杨起那个时候也帮助了我很多，帮女友整理资料也不忘给我一份。
“那个女生是王佳琪”，杨起突然间说，“是F喜欢的，但是，那个女生有喜欢的人，所以他剃光头了。”
确实听罢有点意外，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居然特别的失落。
“哦，知道了，管我什么事。”我苦笑，“谢谢，我还有题要写。”
岁月真的很友好，没有辜负所有执着的人，我如愿考上重点高中，和你们能够在一个校园相遇。高一分班，好巧不巧，杨起在特优班，我们被分到了一个班，最讨厌的军训如期而至。没有半点防备，在我的寝室门口看见了王佳琪的名单。命运安排好的一切真的是谁也躲不过的。
“你好，新同学，我是王佳琪。”王佳琪不是一个气势凌人的女生，相反，她特别的温柔。
因为温柔，所以她值得被男生喜欢吧。由于成为了室友，军训的时候我们两老是黏在一起，一来二去，竟成为了好朋友。
走方阵需要两个领队，教官姐姐看我个子高，就派我去训练，谁知，男生选你当领队，我们男生女生自由搭配组队训练，练完你主动对我说:“哎，那个女生走得不好，还不如和你一起走。”
“哦，你怎么知道我走得好？”就这样，我们冰释前嫌。
“三年兄弟，我还不了解我维哥?”你还是一贯的涎皮赖脸。
三年兄弟，将来还会做兄弟，苦涩的味道暗涌上来。
“对了，听说你喜欢佳琪，现在人家单身，要我帮你么？”和好以后，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幸福。
“怎么你现在还在操我的心？”你笑笑，“不过现在不用担心剃光头了。因为我不喜欢她了，我不想一直在原地等待一个不在乎你的人。”
地球不停旋转，人也在不停变化，谁甘心留在原地，等待没有可能的人。
夏天过去，短暂的秋天和没有穿过瘾的毛衣开衫一同装进柜子，冬天到了，和圣诞节的铃铛一起热闹地到来。
高中的圣诞节，有一个传统，就是送巧克力和苹果，然后我收到了第一份隔壁班男生托佳琪送的巧克，“哟哟哟，小维维，你看这是什么？”
“哇，佳琪，有人送你巧克力啊？”出于不自信，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一盒巧克力是送给我的，我觉得巧克力只会送给像佳琪那样温柔漂亮的女孩子。
“你的啦，”佳琪笑得很调皮，“哎哟，难道你还不好意思了。没关系啊，我帮你吃?”
“谁送的，你知道吗？”我有些忍不住的尴尬。
“他说是你的初中同学，据说喜欢你很久了。今晚，QQ上肯定会有人找你。”温柔的佳琪也有调戏人的时候。
“咦，哪来的巧克力，我喜欢白巧克力，我这里有隔壁班送来的黑巧克力，维哥我们换好不好？”不知道哪天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，还没有缓过神，手上的巧克力已经被掉了包。
“我不喜欢吃巧克力，都给你吧。”我当时不知道吃哪门子飞醋，黑巧克力也还给了你，完全不顾居然有人会喜欢我很久很久，就到就像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一样，对，直到那一天，我才明白，所谓的百感交集，大多因你而起。
晚上果然有人QQ上找我，但是我没想到的是，那个人是杨起。
他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，给我发了一条很长的消息：
很意外吧，小维，我居然会喜欢你很久，包括和女友在一起的时候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，我以为我要是有一个相爱的人，我就会不要再想你，不要喜欢你，但是我没有做到，因为喜欢你，已经在我心里根深蒂固。F在很早的时候就像我说过，他喜欢你的率性简单，我害怕我会被他比下去，你们两似乎关系好过我和你。我没勇气，把喜欢你进行到底，所以选择沉默，逃避。但是，我发现，这真的是对谁都没有好处，我一味的逃避，反而亏欠了女友，和一个单方面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，真的很痛苦，所以，初中完了，我们就分手了。而现在，在新的学校里，我鼓足勇气，想和你在一起，虽然吧，很有可能会被你拒绝，但是，我就想试一次，把内心的事全部告诉你。可能现在，你和他在同一个班级，你们两的关系会好很多，但是我不想放弃自己。
看完，不知道眼泪早已湿了眼眶。从来没有谁可以喜欢自己很久，总觉得我的世界里只有兄弟，殊不知兄弟之间也会有爱情。我的心乱成一团麻，没有办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表白，毕竟我是真的喜欢你的。杨起，文静的男生，总是闷声不响把超级难的物理题分析清楚的男生，总是体贴地分享学习资料的男生，我的好兄弟，居然喜欢我，默默地，就像我跟随着你一样，默默地。
而你，就像长不大的孩子，傻乎乎地和我称兄道弟。
最后，我拒绝了杨起，我觉得就像他自己一样，喜欢，是一个人的事，被喜欢是另外一件事。如果单纯的接受了一个喜欢自己的人，这辈子都不会幸福。
我回给杨起：“我的初衷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，谈一场简单的恋爱，然后就可以结婚，而不是在各种男生面前流浪，最后找不到方向。我并不是说，你是那样的男生，但是，杨起，你不是我的合适人选。”
“那么F呢？他就合适？”
“对，至少我喜欢他。”不知道哪来的勇气，也不知道这对于杨起而言是不是打击，反正，藏在心里的小秘密，像小鹿一样雀跃出来。
随后，杨起没有了声音，后来将近一个月都没有见过他。
高中的物理更加讨厌，越难越难学，同时也许是我心里也有点逃避，逃避你和杨起，无论怎么样，都不想失去你们，我的好兄弟。所以我选择文科，因为你们不会选择每天被史政地到天昏地暗。
岁月就像神偷，总在不经意间溜走。
奇迹的是，你问我：“选文科还是理科？”
“理科，你还陪我？”第一次，在你面前耍无赖。
“嗯，对，我想陪你。”你可能不知道你的这句话，说得有多动听，就好像回到了初一开学的那个下午。
“当然是理科啦。”第一次在你面前撒谎，因为我不相信，文科会适合一个从来不想学文科的人。那时，真的很会为对方着想，所以后来也会想太多吧。
“那，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试试？”你问得很小心翼翼，对于我来说确实猝不及防。
“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？”不敢相信耳朵的我，假装不理解，但心里已经像打开了蜜罐。
“圣诞节那天，杨起说你喜欢我，我也喜欢你，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？”没有办法拒绝一个自己爱的人，于是，2013年，我们在一起了。我们有过约定，每一年圣诞节都不要给对方巧克力和苹果，要给就写一封很长很长的信。
一直不敢告诉你，我选的是文科，然后，公告栏，给你了答案。可以说，那天你很生气，没有来找我吃饭。我本来以为，没多久你就会消气，谁知，你半个月没理我，好吧，说好的爱情，在我们开始就已经写下句号。然后你找我了，在文科楼楼下，“猪一样居然选文科，还好有我，不然你就真成猪了。”听完一脸茫然的我很感动你来找我，“谢谢，我以为你不理我了。”
“那盒巧克力是杨起送的，然后我告诉他，我喜欢的是你。”
“我知道，杨起给我说了，说实话，杨起说的时候，我特别开心，那个时候我就做好打算和你一起念文科的，不料你说你选了理科，我就和你读理科呗，谁知你又骗了我。”你说的时候还是有压抑不住的遗憾，“那我们还是继续吧。”
“嗯，”你不知道，那一刻，我是如何下定决心将来和你上一所大学的。
由于不在一个班，几乎在之后的两年我们都不怎么待在一起。QQ上，你会发来不少别的女孩子给你送的东西的图片，还经常问我有没有被男孩子告白，说真的，我妈查岗都没有你勤快。
“有哦，你呗。”我总和你开玩笑，却不知道你已经开始厌倦，无聊的我。
当一对互相喜欢的人有共同的语言，共同的目标，共同的兴趣，而我们为了奔赴高考战场聚少离多，相聚的时候，总是很低调，简单的吃一顿饭，然后匆匆返校，你在理科楼准备理综，我在文科教室背诵史政地。越来越多的女孩子说喜欢你，她们一个比一个更有勇气，有比我甚至比当年的舒琳琳还要漂亮的女孩，有比当年你喜欢的王佳琪更加温柔的女生，因为她们都不相信:我们居然还在一起，低调而冷淡，却将我们的爱情维系了这么久。
班主任说，别在高中时谈恋爱，都是假的，读书时好得如胶似漆，毕业后就分，像我这样的过来人呢，见多了。
听后，哄堂大笑，但是，这句话却像魔咒一般灵验。
毕业后就分手，昔日的好，渐渐不见了，记不得了。
高考就是带着好大的声势来的，却又低调地走了，留下的，是我们一次次对青春的告别，说实话，你说分手的那一刻，我觉得我长大了，不再像小时候失去玩偶那样，哭着闹着去找了，所以我答应了，就像是你说的那样，谁甘心留在原地对某个人死心塌地地跟随，人就是应该抬头往前看。
听说你和一个有趣的女孩子在一起了。
听说你们进了同一所大学。
听说我们进了同一所大学。
听说那在分手那天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，一辈子兄弟。
到最后，我们，不再是你和我。
到最后，我们，只能用听说。
如果人生倒带，我选理科，但是，我们还会不会好好的呢？
在新的学校，这个学校很大，大到我们不会遇见，大到你和女朋友从不会和我碰面，也许这样挺好的，说好的一辈子兄弟也懒得去兑现了。我本来以为，和自己喜欢的人有一次恋爱，就可以结婚，但如今回过头才明白，有些事只是自己太天真。